王问道:“你一直没有说过,如果圣女赢了怎么办。”

陈留王笑着说道:“除了全家死光,还能有什么代价配得上这场天下争棋?”

相王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也笑了起来――随着带着几分自嘲意味的笑声,他眼里的野心渐渐消散,神情越加温和,圆脸像老农或者富翁一般可喜,可亲。

他双手扶着肥胖的肚子,感慨说道:“你与平国的婚事看来得抓紧办了。”

……

……

清晨的离宫非常安静。

竹扫帚微枯的尖端与坚硬的青石地面磨擦的声音,从远处不停传来。

陈长生睁着眼睛,看着殿顶那些繁复难明的花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到五时他便醒了过来,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醒后没有立刻起床,则是更加罕见。

赖床这种事情,对很多普通年轻人来说是人间至美的享受,但对他来说,这毫无疑问是浪费时间的极不负责的举动,会让他生出极大的罪恶感。

他这时候没有起床,是因为这是他在离宫居住的第一天。

对周遭的环境他还有些陌生,有些不适应,甚至有些隐隐的畏惧。他不知道起床之后应该去哪里洗漱,会接受怎样的服侍,甚至不知道昨夜脱下来的衣服这时候被整理到了何处。

他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徐有容进宫与师兄说了些什么。

直至被檐角占据大部分天空的幽静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