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

絮儿脸色发白,两眼不停掉泪,捂着嘴“呜呜”沿着小河堤岸往西跑去。

路过儿时记忆中的古老石桥,脚步越发踉跄。

乡村夜黑,路边院子里传出狗叫。

很快狗叫声从东往西,猛烈响成一片,好些人睡梦中被吵醒来,嘟囔着骂咧。

巡村的老更夫提着破灯笼,拿着棒子忙出来查看。

陈谋脚不沾地默默跟随,隔老远,他用神识“看到”里许外有一户人家,破院子里搭着孝棚,寒酸灵堂前写着“柳胡氏千秋”字样,有七八人身着孝服,在火盆前清冷守夜,没有道士做法超度。

白灯摇曳,秋风萧瑟,夜色如幕。

絮儿停在洞开院门的土墙院子前,看着白棚刺眼,堂屋停着一具棺木,她尖叫一声:“娘啊,四丫回来了,娘啊,您睁开眼看看,四丫回来了啊。”

三千里奔孝,心如刀割。

“噗通”跪倒在院子里,一步一叩首,用膝盖爬行。

女子痛哭哀叫,声声啼血。

“娘啊,四丫回来了,娘啊……”

村子的狗叫声一下子被压了下去,很快消停,唯有一个女人叫丧像古老的哀歌,凄凄惨惨戚戚。

院子里守夜的几人惊得瞌睡醒了,忙站起身,待听得是“四丫回来了”,再看那女子穿着整洁青色道袍,腰间悬佩剑,系着熠熠玉环,以头叩首咚咚作响,那一声声“娘啊”,让他们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