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天,我从左岸一郎的房间里回去,路上遇到一个日本学生在堆雪人,他的年纪不大,应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可他堆的那个雪人却又高又大,“你看什么?”他用日语问我。</p>

这时候我已经能够僵硬地用日语与人交谈了,于是我用日语回答他:“我在看这个雪人。”</p>

“这是一个很大的雪人。”他道:“你叫什么”</p>

“我叫向水。“我道。</p>

“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中国人小孩的名字都很好听。”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整理雪人的胸口。</p>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中国人,“你叫什么?”我问。</p>

“我叫前江岸次郎。”</p>

于是我认识了前江岸次郎。</p>

大兴安岭的冬天格外漫长,前江经常约好和我出来闲逛,他喜欢听中国的历史,于是我就把村头私塾先生给我讲的汉唐明史讲给他听,私塾先生只给我讲汉唐明三朝,于是我也只能给前江讲汉唐明三朝。</p>

前江是一个日本大佐的孩子,那个日本大佐就在陇山军营里面——前江告诉我那个巨大的军队营地叫做陇山军营,被伐空的那两座山就叫做陇山。</p>

“你想去那边看看吗?”他问我。</p>

我摇摇头,“那边没有什么好看的。”</p>

他道:“我想去那边找我父亲,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