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上一阵钝痛一下子把她从回忆里拽到了青州衙门前的雪地上。毫无准备。

她眼前闪过一道金晃晃的光,喉咙里失了节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声音瞬间点燃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人甚至鼓掌叫起来好来。

人心的混沌在干净利落的雪地上被凸显出来,没有人同情她,也根本没有人在乎她是否有罪,香艳的热闹掩住了人们的眼耳口鼻,这和当年文华殿上肃穆沉寂的气氛迥然不同,却有相同的可悲之处。

唱数的衙役高盛呼出了“一”,她顶得僵直的脊背还没来得及放松,第二杖又紧接着招呼了过来。纪姜抓紧了绑住手腕的余绳,却还是没能将痛呼全然吞进喉咙里,那从咽管中漏出的一声细弱又尖锐的声音灌入人耳,让恶俗不堪的人兴奋躁动起来。

“诶诶……停停停……”

一个衙役提着两桶水从府门里走出来。

监刑的衙役回头看他,“怎么还这么麻烦。”

那衙役放下水,解下腰间的葫瓢子,“什么麻烦,大人发的慈悲心你不捧给他们看咯?隔衣服打的,又是大冬天的,不过二十杖,他们的裤子就得碎了,瞧瞧那些粗麻烂棉的,沾到伤口上发成疮,不被打死,也被疼死了。赶紧的!”

行刑的人极不情愿地放下刑杖,走过去舀水。

冬日里,受刑的地方泼水到真不是为了折磨这些人,杨庆怀最怕麻烦,最好痛痛快快地打完,打发他们出青州地境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