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疏狂。

陈鸿渐与顾仲濂相对而坐。顾有悔站在炉旁, 炉上煮着南方的老茶。雨水轰隆隆地敲砸着的屋檐, 檐下雨珠如帘。

“想不到,一别经年, 还能在帝京再见到顾老。”

陈鸿渐坐在窗边。雨随斜风如室,他朱红色的儒衫袖口被雨水濡了个半湿。他挽起一半的袖,提壶压腕正要替顾仲濂斟盏, 却被一旁的顾有悔沉默地替过了手。他间腰间的悬剑别到身后, ,挽起青衫,弯腰倾壶, 将顾仲濂和陈鸿渐面前的茶盏一一斟满。

陈鸿渐望着那青碧色的茶汤。

“连你顾家的少年郎, 也都长成了。”

顾仲濂饮了一口茶水。

“虽经年, 朝中却还是老样子。”

陈鸿渐屈臂撑颚,顺着他的话去想深, 不由叹道:“是啊。还是老样子。”

一面说, 也一面喝了一口茶。喉咙湿润后,声流也走得顺畅起来。他回顾道:“老大人, 当年宋简入阁,我, 还有那些老阁臣都惊惧得很,害怕这个年轻人走斜他父亲的路,要把大齐江山都颠覆了。还是您看得远, 看到他那一身的家学风骨。”

顾仲濂笑了笑:“一直信那个人的……还是临川公主。我们都怕过他, 也戒备过他, 只有那位大齐公主赌他是个善人。”

“也是个良人。”

陈鸿渐拿捏的这个语气是诚恳的。

照理说,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