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 朝廷要杀人。至辰时起午门前挤满了帝京的老百姓。人们纷纷捧上银钱递塞给刽子手,以求刀下人不吃苦。纪姜与邓舜宜一道立在朱雀大街的升平楼上,发黄的古柳枝条漏进窗户,拂扫在邓舜宜的手边。

他随手从后面拖了一把椅子到纪姜身旁。

“坐吧。”

纪姜摇了摇头:“坐太久了, 这会儿想略站站。”

她声音听起来平静,却也隐隐抑着波澜。

邓舜宜顺着她的目光一道亡过去。时辰还没有到,刚刚架起来的刑台被风刮得干干净净的,连一片飘落的叶子都没有。监斩的人是李旭林, 这会儿风正大,他正避在台下, 与东厂的人说着些什么。

“欸, 这场景和当年宋家灭门时真有些像。”

邓舜宜扶在窗台上,指了指那些捧着银钱挤在前头的百姓。“我大概记得,那时也有人拥到前面去替宋家人哭惨, 求这些刽子手老爷们手下积仁义,送他们痛快地去。”

说着, 他回过头来。对纪姜道:“其实朝廷在不开眼, 公论还是在人心的。当年你出帝京的时候。我也曾在街头巷尾,听到好多关于殿下的事。”

纪姜凝着那一处空荡荡的刑台, 并没有出声。

“你都不问问, 他们说你什么吗?”

纪姜笑了笑:“我不在乎了。”

邓舜宜想起的那日在牢中宋简说的话,不由得觉得, 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