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底层的粗鄙少年,却如此压榨本应同甘共苦的小女童,不知不觉间便触到了她的某方心境,让她极为不喜。

走到小侍女桑桑不远处,婢女朝她温和笑了笑,示意对方放下手中沉重柴火和自己说说话。

桑桑向宁缺望了一眼,等到他点头,才走了过去。清秀婢女从腰间掏出一方手帕,桑桑却摇了摇头——她这才发现做了这么多吃力的活儿,小侍女的额头上竟是没有渗出一粒汗珠。

宁缺这时候终于从草甸上爬了起来,掸掉身上的草屑,抹掉棉衫外的绿色草汁,微笑行了一礼。

婢女没有转头看他,淡淡说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不用向我套近乎。像你这种人表面上看着犹有稚气,待人温和可喜,实际上骨子里却是充满了陈腐老朽之感,令人厌恶。”

没有情绪的音调,微微仰起的下颌,并没有刻意拉开距离的感觉,但却天然流露出一份居高临下的贵气,做为一个大概侍奉大唐公主殿下很多年的贴身婢女,即便对帝国大部分官员都可以颐指气使,更何况是宁缺这样的小角色。

宁缺笑着摇摇头,转身向溪畔的土灶走去。

唯一的小侍女被贵人的无数婢女之一拉走说闲话,贵人还有其它下人服侍,他却只好自己去动手烧柴煮水做饭。

可能是边塞风沙太大让脸皮变得很厚的缘故,他的笑意中根本看不到任何尴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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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