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有两个……真出不去了……前者说的是能力……后者说的是现实,合在一处便是宁缺此时心中的所思所想所虑。

夫子罚他入后崖闭关,确实让他沮丧甚至有些绝望,然而他总以为若真到了山穷水尽那一天,书院还是会把自己放出去,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一夜到白头,直至垂垂老死在这洞里。

然而这才一日不到,他在云端崖洞里沉思,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判断并不值得信赖,或许这个崖洞真是个没有止尽的深渊。

听着他的问题,筹火堆旁的二人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后,二师兄摇了摇头,大师兄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有山风呼啸而至,崖坪上的柴尖招摇渐弱。

宁缺棒着热茶,看着火所,忽然觉得有些寒冷,有些后悔先前就这般跟着夫子采了后崖,而没有带着桑桑逃走:

那道寒冷和被田终生的恐惧,让他这半日里蕴积的愤怒终于暴发出来,大声喊道:“第一天见着自己的学生,就把他关进山洞里,准备关他一辈子,这叫什么道理?我又没有犯错,又没有违反院规,他凭什么这么做?他以为他是谁?皇帝还是长安屁尹?不是说唐律第一吗?他私设牢堂阴囚无辜,算不算违反唐律?我要告他去!我要出去告他一状!”

火堆旁的二位怀兄知道他只是在发泄,没有理他。

宁缺渐渐冷静下来自嘲微涩一笑,心想夫子不是皇帝,但他是比皇帝陛下更尊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