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地方,他们能够看到和自己一样高的太阳。

今天的太阳有些怪异,特别明亮,光线很是刺眼,但雪也化的快了很多,或者明年这里就会变成肥沃的土壤,收成应该很好,只是种惯了青稞,要种那种麦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种好,人们这样想着。

但终究是开心的事情——在地面看到的太阳果然和地底下不一样,这么近,那么热——于是人们开心地歌唱起来,舞蹈起来。

从这里向东两千余里,便到了大唐北疆的渭城。城外的荒原在那场大战里被血水浸泡了很长时间,那座由金帐王庭骑兵人头堆成的高塔,早已腐坏不堪,今日被光明照耀,没有得到净化,反而蒸出了更多的血腥味与腐臭味。格外刺鼻,而留在血原上那些足迹构成的符线。也变得越清晰。

天坑与渭城之间有条线,那是一道笔画的开端。

这道笔画,继续向东南延伸,便到了西陵。

陈皮皮静静看着笼罩在光明里的长安城,微微一笑,解下头顶的神冕,带着新教的十三门徒和山下的数万新教信徒。缓缓坐了下来。

他们开始颂读经文。

那是新教教典的最后一卷经文,是宁缺写的。字句浅显易懂,讲述的意愿与渴望又是那样的直接,人们要走出幽暗的山谷,去到更广阔的世界。

这道笔画,最终落在烂柯寺。

瓦山里满山满谷的石头,忽然间尽数亮了起来。

这道横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