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腹摩挲着那手镯,说道:“这对镯子,原是我娘的。”

秦桑素来很少听到他提及生母,上次在袁记的馄饨店里,亦是她脱口相询,才谈了寥寥数语,所涉不深即止。

她嫁入易府数载,知道这件事易府上下都很忌讳,而易连恺本人似乎亦甚是忌讳,毕竟他的身份只是庶出,而以他本人性格心高气傲,自然是引以为耻。所以,今天易连恺既然提起生母,她不由觉得十分意外。

易连恺却看着窗棂雪光,缓缓地说道:“我娘死的时候,也是最冷的时候,我记得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到了早晨的时候,天却晴了。”

秦桑见他脸色怔仲不定,心里想想事到如今,让他说说话也好。浴室随口问:“那是哪一年的事?”

“十六年前。”易连恺仰起脸来,似乎是出了口气似的,“一晃十六年都过去了。”

秦桑心想他八岁丧母,易家虽然这几年大富大贵,但一个孩子没有了亲娘,未必不是可怜,所以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手上。

易连恺却无动于衷似的,只是怔怔地望着那手镯发呆。

秦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担心他是伤口疼痛,于是问:“你累不累,要不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

易连恺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我没有对别人说过,也曾经想过,只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对别人讲到这事情了。可是眼下我们陷在这里,老大说不定几时就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