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等到父亲回来,这件事已经成了一桩糊涂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我母亲出身旗下大家,生平最重声誉,自从嫁给父亲,虽然不是嫡配,可是夫唱妇随,诗文相和,鹣鲽情深,极是相得。自从蒙了这场天大的奇冤,虽然我父亲并无一字责备她,但她视作弄奇耻大辱,从此后就不再同父亲讲话了。终日挹郁难解,只不过半年就一病不起。她病着的时候,父亲数次想来看她,可是皆被她命人拦在门外。”

“她死的时候,父亲痛哭了一场,可是不过半年,又娶了四太太。他娶四姨娘的时候,我看着他满面笑容的样子,就在心里想,我这辈子,绝不娶姨太太。我娘病到最后亦不肯见他一面,并不是跟汉朝的李夫人一般自惜病容,怕他将来不肯看顾我,而是不肯原谅他。只因为他接到范先生的急电,若是立时赶回来,或是立时命人将那表舅押送到沧河去,就不至于死无对证,让我娘蒙受这样的冤枉。我娘一生刚烈要强,没想到最后却被人这样构限污于名节,所以其实她是活活被气死的,而将她逼死的人,正是那位大太太。”

秦桑听了这样长一番话,真的有闻所未闻之感,更兼十六年前的旧事,从他口中一一道来,虽然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可是当年逊清覆亡不久,其实民风是十分保守的。

一位妾侍被元配如此陷害,自然是百口莫辩。而最后竟然挹郁致死,临死前亦不肯见丈夫一面…秦桑不由得想,原来这位婆婆,其实性子亦是刚烈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