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安危无虞。

半个时辰之后,山涧仅余下数尺宽,而没过脚面的冥火溪流,也渐渐深达齐膝。每往前一步,便溅起过人高的烈焰。却并无炽热的焦灼,反而阴寒彻骨而叫人难以承受。

无咎停下脚步,禁不住微微气喘。

行到此时,护体灵力又弱了几分。虽有灵石的吸纳,却不抵冥火的烧蚀。而所谓的山涧,依然没有尽头。再这般下去,下场不妙啊!

无咎转过身去,看向另外两位同伴。而便在他稍稍懈怠之际,一股强劲的寒意猛然侵入心头。

他蓦然一怔,神魂战栗,仿佛多年来的坚持骤然坍塌,莫名的恐惧与孤独的寒冷急袭而至。他不由得浑身颤抖,慢慢跪倒在地,并伸出双臂,缓缓拥向沸腾的烈焰,一如温暖的期待,渴望着寂寞的抚慰。而酷寒刹那叩击心扉,难耐的痛苦顿时让他面皮抽搐。他慌忙伸手乱抓,白色的烈焰中突然浮现出一家三口的情景……

那是爹、娘,还有妹子。三人在风雪中悲号,在尖刀下挣扎。而三人呼唤的至亲,却始终不见身影。三人最终的等候,化作残缺的秋千,在落叶中孤零,在寒夜中飘荡……

别走,等我……

无咎跪在地上,双手撕扯着胸口,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两眼中泪如雨崩。

他不再是那个放浪形骸的公子,不再是那个得过且过的书生,不再是横剑立马的将军,不再是洒脱随性的修士。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公孙无咎,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