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悲哀,虢国夫人是什么名声,顾佐还是有些了解的,以杜子美的心气,居然走到了这一步,向虢国夫人投卷,可以说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虢国夫人脸上笑容未变,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摇着团扇道:“其实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管得了这些事,且又诗书浅陋,你行卷于我,岂非走错了门路?”

指了指身旁一位贵妇:“眼前不就坐着一尊大神?这是韦氏,彭城郡公官拜尚书右丞,最是文章锦绣,你不拜她反来拜我,不是本末倒置吗?”

那贵妇陪笑:“满长安谁不知道,任谁千言万语,也抵不过夫人一句话。”

杜子美只是低着头,双手捧卷,一语不发,顾佐能理解他憋屈的心态,但也忍不住摇头,这第一步都迈出来了,又何必因为惜身而吝惜第二步?科举不成则投卷,投卷不成则攀附,这本就是当下读书人上进的门路,哪怕心中不愿,也等做了官再说不是么?

老实说,杜子美和顾佐委实关系不大,至今不过是同席之缘,而且顾佐压根儿没想过对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回报,印象中他后来还是做官了,但很不得意,以其穷困潦倒的一生,也谈不上有什么能力给自己回报,帮他实在没什么好处可言。

但千百般理由也绕不过一句话——他是杜子美啊!

想了想,忍痛从怀中取出刚才杜子美写的半阙诗句,双手呈上道:“适才我李师姐舞剑,子美兄顷刻间得诗十二句,才华横溢可见一斑,还请夫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