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

十一月十八, 咸安宫

托合齐的死讯在傍晚传进了二阿哥的耳朵。

李佳氏颇为担心地侍奉在侧,见二阿哥一直望着窗外,半晌不语,不禁出言劝解道,“皇上本就判下了凌迟, 如今托合齐先走一步, 也算解脱了。走到今日, 都是这些大臣刚愎自用的结果,爷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死者已矣, ”二阿哥嗓音带些沙哑, 却不见多少悲戚,“托合齐他们选择扶持东宫,其实未必算错。走到今天这一步, 也是我害了他们……”

李佳氏垂下头,把搭在手上的裘袄展开披在胤礽肩上。

二阿哥转过身, 宽大的裘袄把整个人显得越发单薄, 可那双晶亮的眼睛却让人不寒而栗,“不过, 爷身在储位多年,如今就算幽闭深宫,也不是能任人糟践的!”

托合齐的意外猝死似乎未在朝野上掀起太大风波,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可众人都没想到, 事情才不过三日, 左都御史赵申乔竟上折请立太子。而废太子复立之风不知何时在民间已隐隐有发酵之势, 更有甚者,传言先立弘皙阿哥为皇太孙,以其辅佐父君继立大位。

腊八前夕,

康熙爷召集一帮大臣在乾清宫外,神色浓重,当庭训斥道,“朕自幼读书,凡事留意,纤悉无遗。况建储大事,朕岂忘怀?但关系甚重,有未可轻立者!”

御阶下众臣神色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