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

十月初, 傍晚

直郡王府

赫都迈进内厅时, 直郡王正卧于软榻之上,醉眼迷离, 李进忠捧着酒壶侍候在侧。

赫都脚步一顿, 俯身行礼,“奴才参加郡王”。

胤褆笑了笑,挥手让李进忠退下,“来, 你来跟本王一块儿喝!”

“郡王,”赫都抬起头, 面上颇为不忍, “现下正是危机关头,多少个眼睛盯着您呢, 您不能在这个时候颓废下去啊。”

直郡王抿了抿唇角, 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明相去矣,本王也只是想祭奠他一番。”

赫都瞪大了眼睛,“这,明相府邸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想要什么动静?”直郡王慵懒地眯了眯眼,“纳兰揆叙怎么敢在这个时候闹出动静?本王失势, 八贝勒被责, 纳兰家扶持的皇子都被打压, 若是明相再有个万一, 纳兰氏这一面大旗就彻底保不住了。你当他纳兰揆叙有多大本事?比起明相, 他连个小手指头都算不上。”

“郡王所言甚是,”赫都低了低头,“奴才已照郡王吩咐,派人联系了此前凌普一案中被八贝勒宽宥的内务府官员。这些人中有不少对八贝勒感恩戴德,张明德一事可大可小,他们也很愿意借此机会报答八贝勒的救命之恩。”

直郡王点了点头,转过身子,一手搭在膝上,举起酒杯遥敬初生的弯月,“明相走了,本王与纳兰家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