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简陋的屋子,怎么会让他在一瞬间同时生出这两种极端不同的情感?苏苏又想问,还是不敢问。小方却忽然开口:“我也跟别人一样,我也有父母。”他说:“我的父亲是个镖师,十五年前在江南也有点名望。”他声音低沉缓慢嘶哑地说:“我的母亲温柔贤惠,胆子又小。每次我父亲出去走镖的时候,她没有一天晚上能睡得着觉。”阳光失踪,赵群未返,凶兆已生,金手已现。此时此刻,小方怎么会忽然谈起他的父母来?苏苏又想问,还是不敢问。又过了半晌,小方才接着说:“在我五岁的那一年,我母亲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小方道:“那一年的三月,我父亲护镖到中原,镖车在中条山遇盗被劫,我父亲再也没有回来。”他的声音更低沉嘶哑:“镖师的收入并不多。我父亲的出手一向很大方,我们家里日子虽然还过得去,但是连一点积蓄都没有。他遇难之后,我们母子就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苏苏终于忍不住问:“那家镖局呢?你父亲为他们拼命殉职,他们难道不照顾你们母子的生活?”“为了赔那趟镖,那家镖局也垮了,镖局的主人也上了吊。”这是江湖人的悲剧,江湖中时时刻刻都会有这种悲剧发生。刀尖舐血的江湖人,快意恩仇,有几人能了解他们悲惨黑暗的一面?苏苏黯然:“但是你们还得活下去。”她又问小方:“你们是怎么活下去的?”“我们是怎么活下去的?是怎么活下去的……”小方握紧双拳,眼中的神情就好像被人刺了一刀,刺在心口。“一个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女人,带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