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夺罕把装满银铢的小袋放进她的掌心里。

她看看钱袋,又看看他,说了些什么,是临碣郡的渔村方言,夺罕听不明白,她一再一再重复,两手在虚空中比划孩童的身形。

“海市?”夺罕试探地说。

女人拼命点头:“海市,海市。”她不会说官话,只能用奇怪的腔调重复。

“你女儿很聪明,在天启有人照顾她,也有人教她读书写字,你不用担心。”夺罕说。

女人听懂了他的话,如获至宝地笑了。

对,没错,你们教她读书。读一本纯钢的书,只有一页,单面开刃,形状就像柳叶。你们教她用这本书去砍掉草靶的脑袋。如果有人想用手指去翻阅她的书,可是会流血的哦。

又是那个声音,轻细地在耳畔响起。

你给我滚。夺罕蹙紧了眉,在心中呵斥。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你要我滚吗?它笑了,笑声在他脑海中嗡嗡回响,如同一只在空酒瓮里拼命乱撞的苍蝇。别担心,这女人听不见我,方鉴明听不见我,除了你,谁也听不见我。想要我消失,办法倒是有一个——它阴险地压低了语调——就是把你自己的脑袋拧下来。

女人误解了夺罕脸上的怒气,把钱袋急忙又递回他面前,结巴着说:“海市,读书,钱。”她一身盐腥,葛布裤脚挽到膝上,只要稍有表情,黝黑秀丽的脸上就挤满细细的风霜纹路。她长得这样粗糙,不知为何却让夺罕回忆起他自己那出身高贵的赛罕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