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善荒唐又尖锐的笑声把纪姜从惊颤之中拽了回来。

这边, 邓舜宜正与赵鹏扶着少帝起来, 邓舜宜到底是柔和的人,见了身旁瑟瑟发抖,满脸是泪的大齐皇帝,便将他往身后护, 一面对赵鹏道:“你带万岁爷避到慈寿宫太后娘娘那里去。”

“不用, 就请万岁爷在这儿看着。”

赵鹏是吃不住这对皇家姐弟之间的关系的,然而见少帝听纪姜这样说,也全然没有挪走的意思,他也就把邓舜宜的话当成了耳风。

“纪姜啊。”

梁有善也唤出了她名讳。满眼被血丝充得通红。

“住口。”

梁有善仰起头来,凝向纪姜:“你的名讳, 唤不得啊?公主?庶人?”

楼鼎显道:“你根本没有必要跟这个人说这些, 一刀就砍了,把他的狗头扔出去, 裹起来给外头孩子们当球踢。”

他说得血腥, 梁有善却丝毫不怯:“你问问她敢杀我吗?”

“她又什么不敢杀你的。”

梁有善没有理楼鼎显, 只迎向纪姜的面目。复杂的人, 自然有复杂的心, 这就好比是文明的诅咒, 与文化的悲剧性宿命一样。楼鼎显听不懂梁有善接下来的话,但纪姜却还是听懂了。

“纪姜,你要杀我, 你也该死, 我是有罪, 那么你呢。你活着,活对了吗?你不该拿一把剑自刎在宋子鸣和他女儿坟前,不该剔了你这一身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