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跪……”

纪姜转过身去,他却冲着她摇了摇头。

继而望向少帝:“万岁,臣是内阁辅臣宋简,自入朝以来,今日是头回面圣。”

他顶直脊背:“宋家三代皆为大齐之臣,祖父与父亲,一声忠心竭虑,呕心沥血,从无一日敢负皇恩。直至臣这一代,出了宋简此等逆子乱臣,虽万死不得修弥祖德一层,不得报答君恩一存。”

说完,他弯腰伏地重重地叩了一首。

“咚”的一声,直砸入纪姜的心头。她含泪望向这个在她身旁行跪的男子,多日的消磨,将他面上的光芒钝化,却令他这个人越发显得柔软,而富有平实的人情味。

他们在走两条不同的路。却都是为了彼此。

一个不惜颠覆自己家族也维护他的余生,一个奉上膝盖,捧出性命去尊重她的过去。

“臣不求万岁施恩,但求万岁赦公主之过,此事皆因为臣起,臣愿一力承担。”

“不……不是的宋简,此事与你不相干!”

纪姜心痛难当,尤其当他平宁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突然觉得,似乎耗尽余生也不能偿还干净了。

“邓舜宜,是不是你让他来的,我说过了,不要他来!”

邓舜宜怔张口哑然。

然而他身后的少帝却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

“纪鸣,你做什么!”

少帝被纪姜的声音喝得一怔,踟蹰一时,却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