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说道:“息怒就像慎独,是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唐人一直以为清河郡是自已人,诸阀叛乱便是在我们的背上捅了一刀,难道你以为在这种情况下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还能对你们笑脸相迎?”

崔援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说道:“诸姓千世诗书传家,比长安城的历史还要久远,如今也只是想回到千年之前实在不敢称叛。”

宁缺说道:“此言有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然以你诸阀的作派,即便被困此地,我是位恶客也断不至于没有一杯茶。”

崔援苦笑说道:“谁不惧死?心忧过盛,还请先生体谅。”

宁缺说道:“虽然我无法息怒但今日前来不得不很不甘心地告诉你一件事情,西陵神殿要保你们这数百条人命。”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始终注意着崔援脸上的神情,只见此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依然平静,只是眼眸里泛过一丝喜色。

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崔援对着他再次长揖及地,颤声感激说道:“纵知先生多有愤怒,在下依然感激不尽,待回清河之后,一定约束族人,与大唐交好和睦。”

宁缺很欣赏此人的表现,心想清河郡诸阀果然底蕴深厚,哪怕是入京为质的男丁,在这等情况下依然表现的极为完美,竟是没有露出丝毫可能令唐人不悦或是愤怒的言语或气息。

他说道:“我有些想不明白西陵神殿的用意。”

崔援心想你怎么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