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的错觉,她就像是任何一个目光短浅,不知轻重的孩子那样肆意挥霍了王太后安妮对她的宽容与爱护,或者说,她从未想到过,王太后的恩宠能够收回的那么快,那样干脆,她曾是宫廷贵女中的第二人,甚至可以走在英格兰王太后与公主的前面,但只在转瞬之间,她就被彻底地驱逐了出去,她的房间,无论是卢浮宫,还是黎塞留宅,或是凡尔赛的,都被整理了出来,她的衣服与首饰装满了箱子,堆放在广场、街道和泥地里,她就连离开马车的勇气都没有,只得嚎哭着离开了巴黎。

国王的使者说,她健康、快活,有无数朋友环绕,却不知道她刚来勃艮第的时候,几乎想要自杀——她一直爱着的父亲让她滚开,哪怕他被流放到了布卢瓦,他的家庭依然只有他的继妻,连同他和她的四个女儿,甚至于他的私生女儿与儿子也要比她更能得到他的爱;而她为之背叛了国王,又背叛了父亲的孔代亲王呢,他跑到了西班牙人那里,女公爵设法给他写了信,但那些饱含着热泪与爱意的信件从来就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她用二十万里弗尔重建了圣法尔戈,她邀请学者,雇佣乐团,豢养文人,终日与人狩猎、跳舞,看戏,做弥撒——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是空的,可以敲打得出声音,她固然可以在圣法尔戈成为女王,但对于巴黎的宫廷中人来说,她也只是一个外省的愚妇。

若说过去她还能假装自己过得十分愉快,那么国王特使的到来就可以说是一下子撕开了那层单薄的伪饰,他